当我疲惫不堪地倒在床上时,窗外的月光如丝如缕,轻轻洒在我脸上。我耳边回响着今晚他们的对话,但我却忘记了自己并没有他们那样的烦恼。就在眼皮逐渐沉重,想要合上的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我瞥了一眼台钟,妈妈上夜班应该不会这么早回来。
“谁呀?”我走到门后,小声问道。
“是我,金子,毛毛快开门。”
金子?我迅速打开门,只见他和筱静瑟瑟发抖地站在门外。
“快进来吧!”我把他们让进屋里,“出什么事儿了?你们……怎么会……”
“毛毛,别问了,方便筱静在你这儿住一晚吗?”金子急切地问。
“我妈夜班,明早8点才回来。到底咋啦?”我看着他们,也看不出什么名堂。
“那就这样吧,我先回去了,明早上我再过来,筱静就拜托你啦!”金子说完就要走,被我一把抓住。
“这算什么事儿呀,再说阿坤那里我怎么说?”我想让金子留下。
“她本来是去找阿坤的,结果应该是错过了,就去了我家找我,希望我帮他找到阿坤,可是学校大门早关了。你也知道我最近都自身难保,所以才想到来你这儿,你就让她住一晚,明早上我来接她。”
我目送金子消失在夜色中,然后回过头来注视着筱静。她似乎刚刚哭过,低垂着头,难过的样子。我把她安顿好,什么也没问,准备回屋去睡觉,突然她开口说:“毛毛,别让我一个人,我怕。”
我想她肯定刚刚经历了什么,可是我不敢问,因为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怎样的答案,况且我也并不好奇。只是出于朋友间的关心,即使她有什么委屈,我也给不了安慰,让她在我家里住一晚已经是我最大的底线了。
于是我对她说:“没事的,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早点休息吧!”
时针指向夜里两点,窗外刮着风,树枝被吹得摇摇摆摆,在路灯的映照下显得张牙舞爪。我虽心有疑问,却也困意袭来,慢慢地就闭上了眼睛。
梦里我遇到了我小学的语文老师,她戴起了眼镜,神情严肃地看着我,问我为何这次的测验交了白卷。我脑子一懵,说我爸爸妈妈打算离婚了。
醒来时,我满头大汗,看看时钟,才5点47。我还在回味梦里的情景,却突然听到筱静一声尖叫。我赶忙跑进里屋,筱静坐在床上,双手死死捏着被子。
“怎么啦?你也做梦了?”我看她的额头也有汗水。
她抬起头,恍惚的眼神里似乎放下了害怕,但我看出她内心是恐惧的。她到底在怕什么呢?
“天快亮了,毛毛,我们说会儿话吧?”她看着我说。
“行啊,想说什么都可以。”
“我可以相信你么?”
“我嘴巴紧,只要你不让我说出去的事我就一定不会说出去的,放心吧!”
“那我就告诉你一件事,你谁都不能说。”她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恐怕与她做噩梦有关。
“阿坤呢?”
“跟他也不能说。”
“什么事儿啊?阿坤都不能知道,你却要告诉我?”
“你只管答应我就是。”
“那好吧,我答应你,谁也不会说。”
“我有一个表姐前些日子从老家来投奔我爸爸,我爸爸给她和她老公――也就是我表姐夫都安排了工作,由于工作单位的员工宿舍漏水重装,所以这段时间他们都借住在我家。昨天让你给阿坤带信后,下午我有事就回了趟家里。当时家里就表姐夫一个人,他见我回来了就说他不舒服,让我摸摸他额头看是不是发烧了,我也没有多想,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谁知他立马拉住我的手还把我抱入怀里。我使劲挣扎着,并大声质问他想干什么,他却说他喜欢我,从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喜欢我。我被他死死地抱着,挣脱不了,他就把嘴凑上来想要亲我,我用头狠狠地撞了他一下,他的嘴角渗出血来。他似乎更兴奋了,说我越是反抗他越想得到我。我害怕极了,大骂他不得好死,怎么对得起我表姐,怎么对得起我父母。有一瞬间他那么一愣,手松了下来,我趁着他走神的刹那挣脱他的双手跑了出来。我一路狂奔,不敢回头,专往人多的地方跑,我不敢告诉我的爸爸,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我报警的话那个坏人就完了,表姐肯定也恨死我了,因为他们在我面前一直都是恩恩爱爱的。我想去找阿坤,可是没有找到,其实就算找到他我也肯定难以启齿,后来我就去找了金子,他把我带到你这儿来了。”她一口气说完似乎如释重负,却又掩藏不住眼里的担忧。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报警吧,不然你的处境会很危险的,他这一次没有得逞很有可能变本加厉。坏人就应该交给国家来管。还有,我觉得你也很有必要告诉你的父母,相信他们知道后也会跟我的建议一样。坏人必须伏法。至于你考虑的你跟你表姐之间的关系其实完全没必要担心,这事儿错不在你,如果到时你的表姐真跟你们家老死不相往来,那么只能说她除了遇人不淑之外还三观不正,这样的人绝交了也没什么值得可惜的不是吗?”
“可是……”
“可是什么呀?你怕打击报复?”
“我不怕。”
“那不就行了,你还担心什么?等会儿天亮了我就陪你回去,或者给你爸爸打电话叫他出来也行,我们听听他的意见吧好吗?”
“你不能见我爸爸!”
“为什么?”
“我们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很敏感,家长们难免会乱想。”
“那怎么办,我听你的。”
“毛毛,真的很谢谢你,你是一个勇敢的人。待会儿出去我就给我爸爸打电话,你在不远处看着我,等到他来可以吗?”
我使劲地点了点头,心里从未有过的坚定。
我按照筱静的安排躲在电话亭不远的地方,看着她挂断电话。她朝我点点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十几分钟后,她爸爸的车停在了路边,她偷偷地望了我一眼就迅速地上了车。
我在心里为她感到难过,这恐怕会成为她一生的阴影。正当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金子来了。
他问我筱静人呢,我说她爸爸来把她接走了,就刚刚。他匪夷所思地看着我,我说赶紧吧,巷口那家早餐店的包子都快卖光了。
再见到筱静时已是三天后了,中间隔了一个周末,所以其实也没什么。那天一大早我就被班主任叫去帮忙把实验楼的实验器材搬到教室去,听说因为实验楼的照明系统出了故障。我走到实验楼前的时候看到筱静推着个大行李箱吃力地走过来。
“哎,筱静,你这是?”我拦住她问。
“毛毛是你呀,帮我把这个箱子送到女生宿舍吧,太重了,我推不动了。”
“好啊,不过你得等我一下,我这边还有几样实验器材得赶紧拿到教室去。”
“那我就在这里等你。我实在是没有力气了。”
大约过了一刻钟,我把器材全都搬好之后就调转回来帮筱静推箱子。一路上她告诉我,这次的事她爸爸很生气,当时就让那个坏人搬了出去,不过他们没有报警。筱静说是她爸爸决定的,一来坏人并没有得逞,两家又是亲戚,想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二来他们早就打算把这里的房子卖掉去到省城发展。我问她是怎么想的,她说学业还有两年,不想转学,读完了再说。我说我不是问的这个。她沉默了一会儿,说她当着父母的面狠狠给了那个坏人一个耳光,希望他再不要犯这样的错误。
这下轮到我沉默了。我在想,如果我的女儿被坏人侵犯,我说不定会直接杀了他。想到这儿,我打了个寒噤。筱静问我怎么啦,我说:“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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