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咳嗽、咽喉疼痛,这些常见的临床表现,在古今中医的诊疗实践中早已司空见惯。然而,在当下,这些症状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为了应对这些症状,中医自古以来就积累了丰富的经典名方。其中,医圣张仲景的方剂被后世医家广泛沿用。特别是面对以发烧、咳嗽、咽喉疼痛为主证的病症,张仲景的“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尤为闻名。
此方名已经直观地揭示了全方所包含的中药。据《伤寒论》记载,麻杏石甘汤由“麻黄四两(去节),杏仁五十个(去皮尖),甘草二两(炙),石膏半斤(碎,绵裹)”四味中药组成。
这四味中药的组合,起到了清热宣肺、降气平喘的作用。麻黄与石膏的配伍,清除了肺中的郁热;杏仁与麻黄共同作用,增强了平喘的效果;甘草则缓和了药性,调和了诸药。
麻杏石甘汤中,麻黄的运用可谓实至名归。这方虽只有四味药,但每味药都能与其他药形成良好的药理作用。例如,麻黄与杏仁共同祛痰、平喘;麻黄与石膏共同解热、平喘;麻黄与甘草则具有抗炎、平喘、解毒和利尿作用,并可调节免疫和抗水肿。
在《神农本草经疏》中,对麻黄有这样的描述:“麻黄,轻可去实,故疗伤寒,为解肌第一”。现代药理研究显示,麻黄具有多种功效,如发汗、解热抗炎、镇静、镇痛、抗菌、抗病毒、平喘、镇咳祛痰、抗过敏、利水消肿等。
虽然杏仁在方中是佐药,但其止咳平喘的效果却不容忽视。现代药理发现,杏仁具有镇咳、平喘、祛痰、抗炎、润肠通便、镇痛、抗肿瘤、调节免疫功能,以及抗脑缺血、抗氧化等作用。
甘草作为使药,常被视为调和诸药的和事佬。但现代药理研究显示,甘草具有抗溃疡、调节平滑肌运动、保肝、调节细胞和体液免疫功能、抗氧化、去痰止咳、解毒、抗肿瘤、保护神经、抗心律失常、降血脂,以及抑制病毒复制的作用。
值得一提的是,石膏在这方中的表现尤为突出。生石膏是中医治疗急性热病的常用中药,对于多种原因导致的高烧不退、大热烦渴等病症疗效较好。虽然传统上认为石膏的使用需要具有“大烦渴、大热、大汗出、脉洪大”四大证,但在临床实践中发现,只要对证就可以运用,无论是一般感染还是重症感染,都能收到良好的效果。
民间曾有“冬不用石膏”的说法,然而许多农村地区在冬季有用石膏磨豆腐的习俗。只要熟悉药性,对病症的病因病机分析准确,使用得当,石膏不仅可以用于冬季,而且还能收获奇效。
张锡纯对石膏的运用堪称出神入化。他治疗外感实热,较轻的病症一般用到一两左右(即现代的30g),而遇到实热炽盛的病症,他会用到四五两,甚至七八两(即200多克)。张锡纯强调,只要是外感实热,生石膏尽管放心大胆地使用。
麻杏石甘汤的应用范围随着后世医家的研究而不断扩大。除了治疗外感热病以及内伤杂病外,它还是一个可以用于“抗疫”的经典名方。现代药理研究显示,麻杏石甘汤具有抗菌、抗病毒、解热、抗炎、止咳平喘、抗过敏等作用,常用于肺炎、咽炎、支气管炎、支气管哮喘、急性荨麻疹、玫瑰糠疹、皮肤瘙痒症、幼儿风疹、接触性皮炎、寻常型银屑病等疾病,以及流行性感冒、过敏性鼻炎、湿疹等疾病。
网络药理学研究发现,麻杏石甘汤在防治不同冠状病毒引起的呼吸系统传染病时具有共性作用,对SARS、MERS、COVID-19这3种冠状病毒感染疾病存在共性作用机制。临床研究表明,麻杏石甘汤在治疫过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尤其在非典型肺炎(SARS)和新冠肺炎(COVID-19)的治疗中发挥了显著的功效。
因此,无论是时行疫病还是内伤杂病,还是包括病毒感染的传染性疾病在内的多种呼吸道疾病的治疗,只要核心病机是“邪热壅肺”、“肺热壅盛”,不论是普通六淫还是已知或未知的病原微生物,都可应用麻杏石甘汤随证加减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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